晚风徐徐,花枝招摇雕梁画栋的煜王府却是说不出的萧瑟凄凉,不知从何时开始,煜王府的下人们走路都静悄悄的,似乎唯恐发出半点声响便要惊散了神思恍惚骨瘦形销的煜王爷。

自那日从小望山下回来,奉昭日日坐在最靠近煜王府大门的长廊上,除去一日三餐便是盯着那赤红色的大门,只有那大门稍微有些响动,奉昭的便会屏住呼吸的盯着那开启的门缝,待看到来人时,星眸中的失望毫不遮掩。

付初年进门抬眼便看到坐在长廊上的奉昭,一连数日他只穿浅灰色的长袍,布料也相当普通,头上的金色发冠和翠玉长簪已除去,换做了丝毫不张扬的墨色发带,付初年默默的叹了口气,再次抬眸时,俊朗的脸上已溢满了笑容:“今日我让你去莫家庄,你不去,可好,那天池宫的小宫主追着我一直询问你,后来若不是那诸葛宜旧伤未愈有些不适,她便追着我回王府来了。”

奉昭霍然抬眸,急声道:“是吗?!她如何问你的?你是如何答她?她可有说何时会来?”

付初年拉着奉昭起身,一点点朝内堂走去,笑道:“她呀……她一直追问你这些年在金陵过得好不好。”奉昭猛然收紧了付初年的衣袖,付初年安抚的拍了拍奉昭的手:“我可没敢告诉她,你一场大病险险丧命……我告诉她,你过的很好,在金陵结下了不少知己朋友,太妃与皇上对你都好的很,与音儿小姐更是情投意合。”

“那她……她是如何回的?”奉昭犹豫了半天,方才吞吞吐吐的问出了口。

付初年道:“她说你性格木讷不拘言笑,那时不知道你便是圣上的亲弟,当今的煜亲王殿下,时常为你担忧,在漠北时多次想来看你,可又怕找不到你,如今见你在金陵过的比漠北好上千倍万倍,自然也就放心了。”

奉昭拽住付初年的袖口急急的问道:“那她可说什么时候会来王府吗?”

付初年安抚道:“小望山的众人都伤着,今天来参加莫苛的冠礼,诸葛宜只坐了一会便脸色苍白神情疲惫,想来身上的伤还没有好,你且再等等,待到他们身上伤都好得差不多的时候,她也许便会下山来了。”

“那她可有说,让我去小望山找她?”

付初年摇了摇头:“她自来便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,定然是怕你见了诸葛宜不喜,所以才不想让你们见面。”

奉昭垂了垂眼眸,喃喃道:“是吗?”

付初年拍了拍奉昭的肩膀:“莫难受了,她是你一手带大的又岂能忘了你的恩情,若能脱开身,第一个便会来看你的。”

奉昭白皙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:“当年也是我狠心把她抛下了,她即便是怨我,也是不会说的。”

付初年侧目看向奉昭,轻声哄道“阿七多想了,那日她在小望山下见到你……那双会说话的眸子乍惊还喜,可见她是真心想见你的,便是多日未至,也是近亲情切……”付初年想了想又开口道:“那个时候我虽是围攻了小望山,可并无害她性命之意……不知阿七会不会怪我?”

奉昭抬了抬头,眸中郁郁之色稍微淡了些:“那时我误会了你与嫂嫂,以为你们容不下她才会……但你也要信我,不管那个身携凰珠的人做了多少恶事,我都敢向你保证,这些事定然与她没有半分关系,她年少懵懂,不知是如何的受了那人的迷惑才会将凰珠送与他人,而且江湖的事定然有江湖自己的解决办法,朝廷也不便多插手。”

付初年点头笑道:“当时若不是为了清弦的事,我和嫂嫂也不会气红了眼,说出那般的胡话,你也知道我与你嫂嫂恩爱多年,只得清弦那么一个孩儿,自然是溺爱过了头,怎受得了他如此的被人欺负。”付初年目光微闪,看向奉昭:“今日莫家庄内,音儿小姐也追着询问你的去处,问你为何多日不去看她……阿七对音儿小姐到底如何?”

奉昭似是恍悟了般:“是吗?这些日子倒是疏忽了她。”

付初年仔细观察着奉昭的神情,轻声道:“阿七和我说句老实话,你心裏到底是怎么想的?你接近她到底是为了报复凤澈,还是真的喜欢她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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